我揹上包包,一個人來到北京,住在小閣樓,睡在巧拼地板上舖的床墊,開始追尋我的夢想。
——出走的故事
她寫封信跟我說:我出發了,洛心姐。
從一年前她就開始跟我說表演的事情。現實啊,夢想啊,該不該繼續下去,餓死了怎麼辦。
那時候我沒答案。因為我自己也剛出走,會不會放棄,會不會餓死,會不會失敗,都不知道。偷偷放棄過幾百次,從來不是表面上看起來如此堅定——回頭吧,寫作只是夢想。我連專職作家的樣子,都想像不出來。
這個世界很不友善。它告訴我們小確幸很重要,夢想是荒唐。而我們的想像力,就被現實硬生生地、一點一滴地圈養,然後屠殺。還未長大,想像力就早年夭折。
包括我自己的。所以,我學會模仿快樂。我學會不再對自己有真實的想像,而是模仿。模仿成功的樣子,模仿想像成功的樣子。
我們不再會飛,連踏步的勇氣都沒有。想像力的重要,不是在於夢想有多金碧輝煌,走不走得到那個藍圖,而是給我們「出走」的勇氣。
但是,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資源,故事,被困住,及不被困住的原因。夢想,不是你好棒的必需品。某些方面,我甚至認為他是奢侈品,或是破釜沈舟的未知品——因為不出發,我就要死了。從來不是我有多勇敢,或者留在原地的人就有多膽怯。
追尋夢想,有代價,也無法結果論。究竟該不該出走,能不能抵達。不知道。沒人可以跟你說。
我只知道,我出走了,用著頻頻回頭,膽小卻還是出發的醜陋姿態;北京的她也出走了,她的姿態我不會知道。是不是和我一樣徬徨,還是一無所懼?有沒有偷偷放棄過,如我般?我們能不能抵達?不知道。
但是更多的或許是,我有沒有能力想像,抵達,或許從來不是出走的目標。
所以讓我們惴惴不安,小心翼翼,卻義無反顧地出走。
讓我們重新去想像。
願你我都有出走的勇氣。
願你我也有抵達的幸運。
祝妳幸福,在北京。